第67章 滄瀾界（大結局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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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臉上一派泰然自若,似乎根本沒有把莫凡方才那番話放在心上。
莫凡本該為此而高興。
但是當莫凡擡頭看到沈魚臉上那副冷漠的表情時，他卻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沈魚不在乎他口不擇言的攻擊，從另一方面來說,其實也代表沈魚不在乎他這個人。
莫凡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沈起來,他雙眼死死的盯著沈魚，片刻後喉間門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來。
沈魚聽到這笑聲微擡眼看向莫凡的雙眼。
然後她便聽到莫凡一字一頓的對她道：“沒關系的，我不生氣的，總歸……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的掌中之物了。”
在沈魚疑惑的眼神下，他又自言自語道：“你說得對，我已經在她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門了,能得到□□/愉也是好的,總歸不枉我廢了這麽大的力氣。”
“莫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魚心中警鈴大作，莫凡的話實在是讓她心中深感不妙。
莫凡唇邊勾起一抹笑容來。
下一刻沈魚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莫凡便從之前他站著的位置消失，而後出現在了她面前，且與她僅有一步之遙。
沈魚心中一凜，她下意識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但是莫凡卻在此時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沈魚惱怒向對方看去。
莫凡笑著開口道：“既然你願意同那麽多男人睡覺，那麽想來現在多我一個也不算多了？”
這話實在是輕佻極了。
而莫凡手中的動作也如他口中的話一般輕佻。
他一邊用言語羞/辱刺激著沈魚,另一邊他按著沈魚肩膀的那只手已是想要向極不規矩的地方摸去。
沈魚眼神冷了冷,在對方動作開始不規矩的第一時間門,她右手掌心蓄勢已久的攻擊便已直接攻向了莫凡的頭顱。
沈魚這一擊沒有絲毫保留，攻擊的時機和角度也是刁鉆到了極點。
莫凡被這道攻擊脅迫著松開了抓著沈魚肩膀的右手,他整個人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但哪怕如此，沈魚攻擊他時掌中帶起的猛烈罡風還是劃傷了他的嘴角。
莫凡用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那道傷口。
在收回手看到自己指尖沾染的那絲鮮血之後，他的表情忍不住泛起一絲嫉妒來。
“你一個五靈根的合體期，發出的攻擊的威力卻已經達到了渡劫期。”莫凡停頓一下,他此時看著沈魚的眼神可以說是十分覆雜。
“沈魚，你的天賦可真的是讓我忍不住嫉妒啊。”
越嫉妒，他就越想得到對方了。
莫凡眼中對於沈魚的垂涎之意已經越來越明顯。沈魚看到莫凡這副樣子，也知道自己今日與對方是不能善了了。
沈魚垂了垂眼，下一刻在莫凡還沒有做出其它舉動之前，她便已然重新攻擊向了對方。
哪怕莫凡是救了沈魚兩次性命的救命恩人，但是當他不顧沈魚的意願想要強迫她的那一刻開始。
莫凡對於沈魚來說便只有敵人這個身份了。而對於自己的敵人，沈魚從來都不會手軟。
而且莫凡為沈魚重塑的身體不知道是用了什麽珍貴的寶物。沈魚現在用起來可以說是格外得心應手，與她自己之前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區別。
沈魚與莫凡兩人鬥起法來，層出不窮的法決從兩人指尖發出，然後於半空中相撞。
狂暴的靈力波動從山谷中心升起，而後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原本長滿了各色漂亮花朵的山谷在此時變得狼藉一片。
沈魚一掌拍出，打偏了莫凡向自己攻擊來的一道靈力。那道靈力恰好飛向沈魚之前醒來時躺著的那張墨色石臺。
一聲巨響過後，那張石臺當即分崩離析。
“你……”莫凡扭頭惱怒的看著沈魚。
沈魚卻是不等莫凡說些什麽，一個側身避開對方的糾纏之後，她手中很快便向山谷正上空的天空發出了一道攻擊。
下一刻，那片被沈魚靈力攻擊到的天空便仿佛一塊受到劇烈撞擊的鏡子一樣，從受擊那一點開始碎成了一塊又一塊。
沈魚瞥了一眼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的莫凡，不等對方做出什麽反應，她便立刻往天空碎裂後產生的一道漩渦裏飛身沖了進去。
只要是結界，便一定會有一個中心點。
而沈魚之前與莫凡打鬥是便已經試探過山谷裏的其它地方了。
既如此那這個結界的中心點便很明顯了——沈魚醒來時躺著的那塊墨色石臺。
唯一讓沈魚有點困擾的就是這個結界是莫凡布下的。而莫凡是個大乘期修士，他布下的結界可不是沈魚一個合體期能打得破的。
不過這個問題在莫凡攻擊沈魚，想要控制住沈魚的時候又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沈魚自然是打不過莫凡的，畢竟他們兩人之間門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莫凡攻擊沈魚的目的是抓住沈魚而不是殺/死沈魚，相應的他便不會對沈魚下什麽死手。
這一來便給了沈魚機會，讓她可以瞅準時機，借助莫凡的力量來毀掉眼前這個結界。
結界破碎之後，露出外面黑沈沈的天空來，這處山谷的真實面目也終於顯露在沈魚眼前。
原本開滿了整座山谷的鮮艷花朵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黑底紅心，散發著濃烈腐臭氣息的花朵。
“魔界。”沈魚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由驚了一下。
而山谷地面上那成片的黑色花朵更是讓她心中不安。
“骨生花。”沈魚扭頭警惕看向莫凡，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骨生花是滄瀾界一種只有在魔氣充足的地方才可以存活的花朵。
這種花本身十分脆弱，環境稍有變化，甚至於它周圍的魔氣濃度有些微的起伏，它都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立刻枯萎。
但盡管如此，骨生花還是受到了不少人家的追捧。
因為它的花朵可以使人陷入極深的幻夢，而這些幻夢往往依托於修士內心最向往或是最恐懼之物而生。
因為骨生花的這個特性，滄瀾界不少修士在度元嬰期的心魔劫前都會想方設法尋找一朵骨生花，然後利用它提前探尋自己內心最深刻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但是因為骨生花對於環境的苛刻要求，因此其在滄瀾界一直都是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寶物。
但現在，這尋常人想要見一面都難的東西在這裏，在莫凡的地盤上卻是仿佛爛大街一樣長滿了整個山谷。
沈魚看到這些骨生花的第一時間門便聯想到了自己之前經歷的那一切。
但是很快她又在心裏否認了這種猜測。因為沈魚可以確定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任何跟她穿越的那些世界有關聯的東西。
所以這些世界不可能是她內心最深刻的東西。
沈魚心中念頭轉的飛快，而現實中她在質問過莫凡那一句之後，很快便動身從破碎的結界裏飛了出去。
她身後，莫凡黑著臉看了一片狼藉的山谷一眼後，也是很快便追了上來。
魔界常年漆黑的天空中，兩道靈光一前一後從天空中飛快掠過。
沈魚拼盡全力的往前逃著。
她身後的莫凡一邊貓戲老鼠一樣逗弄追逐著她，一邊向她勸道：“小魚，你別掙紮了，這裏是我的地盤，你逃不出去的。”
沈魚聞言冷笑一聲：“魔界？你的地盤？莫凡，你身為修士卻私下裏跟魔界的人勾結在一起，這事要是被五大仙宗得知，你以為你能討得什麽好處？”
莫凡一邊一掌拍向沈魚的雙腿，一邊似乎有些無奈回道：“修仙者又如何？魔修又如何？這兩者不都是修煉？不都是為了自己可以變得更加強大？既如此，它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在我看來啊，你們這些人就是太過冥頑不靈了。”
沈魚剛剛躲開莫凡的攻擊，下一刻便聽到對方嘴裏這番強詞奪理的話來。
她幾乎要被氣笑了。
滄瀾界的魔修可根本不像是莫凡口中說的這樣只是修煉方式不同。
在滄瀾界，只有那種殺過不少無辜的生命的人才會被修士們稱為魔修。
其他的修士，哪怕是用魔氣來修煉，那他們也僅僅只是修士而不是魔修。
這種人要不就是被五大仙宗的人給滅了，要不就是逃進了魔界茍延殘喘。
莫凡不以為然道：“五大仙宗，也不過爾爾。”
言罷，他頓了一下道：“你的靈氣快用盡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怎麽會和我廢話這麽久呢。”
沈魚咬了咬牙：“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莫凡嘆氣：“小魚，你為什麽非得這樣對我呢？再怎麽說我也算是救了你兩次的救命恩人。你不最是知恩圖報了嗎？怎麽？你現在如此對我，就不怕自己將來良心不安？”
沈魚冷聲回答：“我之前便說過，你救了我，我會加倍報答回去。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出賣自己去報答你。”
沈魚想，或許她終歸還是自私的，做不到為了報答恩人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因為靈力用盡，沈魚逃跑的速度漸漸變得慢了下來。
最終，沈魚與莫凡在魔界一處荒無人煙的曠野下停下了腳步。
沈魚捏緊拳頭，警惕的註視著自己對面的莫凡。
莫凡此時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不知為何，他在一邊向著沈魚逼近的時候，一邊又有些遺憾道：“可惜，我原本想要的並不只是一時的歡愉。沈魚，都是你逼我到這個地步的。”
沈魚聞言心中一動，她只覺得自己這一瞬間門似乎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但是她還來不及去思考這東西是什麽，莫凡便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來。
莫凡輕佻的目光落在沈魚身上，直讓沈魚覺得自己被對方註視著的地方都開始灼燒般疼了起來。
她體內的靈氣已經在方才的逃跑中消耗一空。
莫凡望著緊緊抿著嘴唇的沈魚，表情很是愉悅道：“小魚，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保證你待會一定可以如我一樣快樂的。”
沈魚聞言唇邊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來，她看著莫凡臉上那副勢在必得的表情，只覺得這人實在是陌生極了。
陌生到他已經與她記憶裏那個突然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的恩人沒有絲毫相像之處。
沈魚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她的眼底已經是一片漠然之色。
“你很喜歡我這具身體對嗎？”沈魚瞥了莫凡一眼，意味不明道。
“什麽？”莫凡聞言有些訝異的應了一聲。
沈魚勾了勾唇角，沖著對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
下一刻，她便毫不猶豫的用神識調動起自己丹田裏的最後一絲靈氣，攪爛了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的每一寸筋脈。
沈魚身上瞬間門血流如註。
她這具身體本來就是莫凡不知道用什麽東西重新造就而成的。此時經由身體內部受到此種攻擊，自然是沒有堅持多久便徹底分崩離析，在半空中直接化為了一捧血霧。
莫凡幾乎被自己眼前這一切駭的說不出話了。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那捧血霧散去之後出現在半空中的沈魚虛弱至極的神魂。
良久才從嗓子裏擠出聲音來：“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
沈魚漠然看他一眼，冷笑道：“與你在一起，我只會比死還難受。”
明明莫凡是救了自己兩次的救命恩人，哪怕現在對方有了不合適的念頭，沈魚其實也不應該仇視對方到這種地步。
但是不知怎得，沈魚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對於莫凡的排斥與厭惡。
而她心中的這種厭惡，其實早在莫凡當初第一次救她時便已經產生了。
只不過之前莫凡還沒有露出現在這副模樣，所以沈魚還可以控制住自己內心的這種厭惡，仍然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現在，在莫凡的步步緊逼下，沈魚卻再也無法壓制自己內心這種念頭。
她現在看著莫凡，心中唯一產生的念頭就是希望對方可以去死。
莫凡被沈魚直白的話語說的臉色蒼白，他看著沈魚那孱弱的神魂面容上那抹諷刺的笑，整個人都氣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他氣過半晌，忽然便咬著牙冷聲道：“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休怪我心狠了。”
莫凡的笑容有些詭異，他看著沈魚，仿佛看著自己摯愛的情人一般道：“沈魚，我得不到你，旁的人也休想得到你。”
莫凡指尖醞釀起一道靈光，那道靈光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其內裏蘊含的巨大能量卻足以徹底摧毀掉沈魚的神魂，讓沈魚再也沒有轉世的機會。
沈魚虛幻的身影就這樣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莫凡那一道攻擊向她襲來。
要徹底死去了嗎？沈魚心道。
她眨了眨眼睛，這一刻心中竟感覺到無比的寧靜。
往日裏的一幕幕在沈魚眼前閃過。
她是五靈根，自小天資便比不過她同族裏那些兄弟姐妹，所以她想要越過他們贏得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喜愛與培養，便只能比她那些兄弟姐妹付出更多的努力。
她最終也確實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但是或許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遭受磨難的。
在她以為自此之後她就將擁有一條康莊大道的時候，她那特殊的遭人覬覦的體質卻是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再後來，莫凡救了她，卻想要讓她跟別的女人一起伺候他。
她為了修煉與活命同時交往了四個道侶，在她以為一切都會這樣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了彼此的存在，然後大打出手害的她第一次肉身毀滅，神魂還被那個自稱為系統的玩意囚禁了那麽長時間門。
這一切，無不讓沈魚感到身心俱疲。
就這樣死去，其實也算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沈魚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她的雙眼也緊緊閉上，全然不顧那道已經飛達到了她身前的靈光。
下一刻，就在沈魚以為自己的神魂會被莫凡那一道攻擊徹底攪碎，不覆存在的時候。
一道淩厲的劍光突然劃破魔界黑沈沈的天空，然後以勢不可擋之勢劈在了莫凡那一道攻擊上。
一陣刺眼的光芒之後，劍光與靈光交融抵消，最終都消失於無形之間門。
沈魚眼皮顫抖幾下，半晌才緩緩睜開眼來，然後她便看到自己與莫凡之間門的半空中，此時正有四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背對她，以一副保護的姿態面向莫凡而立。
四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在沈魚目光看過來時方才緩緩收回了自己手中那把晶瑩剔透的寶劍。
而這把寶劍，沈魚最是清楚不過對方屬於誰了。
“寒霄……”沈魚忍不住喊了一聲。
楚寒霄聞聲回頭，向著沈魚輕輕點了點頭。
另外三名男子見到沈魚與楚寒霄之間門的交流，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小魚還真是偏心，一百年未見，她第一時間門想到的還是她的寒霄哥哥。”
沈魚看向說話的那名男子，抿了抿嘴後道：“無心。”
魔君寂無心，是沈魚當初勾/搭的最後一個道侶，同時對方也是沈魚這四個道侶裏脾氣最是古怪的一個。
沈魚雖然還不清楚楚寒霄四個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下意識想要開口先安撫住寂無心。
只是這一次，在沈魚開口之前，楚寒霄便當先開口阻止了寂無心拈酸吃醋的話：“夠了，不要忘記你是來這裏做什麽的。”
寂無心聞言表情瞬間門安靜了下來，他回頭有些依戀的望了沈魚一眼，便又繼續轉身與莫凡對峙起來。
楚寒霄這時候看著沈魚的雙眼認真道：“小魚，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到的，對嗎？”
沈魚不明所以的看著楚寒霄，她只覺得自己此時腦子裏混亂極了。
她能做到什麽？楚寒霄他們四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還有，為什麽他們四個可以如此和諧的相處？
雖說沈魚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之前莫凡口中所說的楚寒霄四人恨她，哪怕她死了也要讓她神魂俱滅這種話。
但是在沈魚的設想裏，楚寒霄四人哪怕舍不得怪她恨她，那他們在一起時也不應該是眼前這副和諧共處的模樣。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沈魚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一刻開始劇烈的抽痛起來。
她面前，莫凡看到楚寒霄幾人，有些嫉恨道：“你來得倒正是時候，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到時候還得一個個的找過去。”
言罷，他不再猶豫，立刻從地面上飛身而起向著楚寒霄幾人攻擊了過去。
楚寒霄幾人見狀也是立刻迎了上去，五人在魔界漆黑的天空裏打成了一團。
他們腳下的地面也因為眾人鬥爭間門不小心洩露出的靈光而被摧毀的一片狼藉。
但是讓沈魚感到有些驚訝的是，楚寒霄四人和莫凡明明都是大乘期，但是此時楚寒霄四人與莫凡爭鬥起來，竟都隱隱落於下風。
而且隨著他們打鬥的時間門越來越長，楚寒霄幾人的處境就越是艱難。到了最後，莫凡甚至可以說是以一人之力壓著楚寒霄四人在打。
這實在是一件顛覆沈魚以往認知的事情。
莫凡皺眉煩躁的看著自己身邊圍繞著的四個人，又瞥了一眼他們不遠處正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的沈魚，有些煩躁道：“是你們逼我的。”
下一刻，莫凡閉眼低聲默念了幾句話，等到他睜眼的時候，他身上原本就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便更是往上攀升了一截。
莫凡冷眼掃過楚寒霄四人，他嗤笑一聲後緩緩伸手向著楚寒霄四人的方向輕輕拍了一掌。
一個與他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由黑氣組成的手掌便向著楚寒霄四人飛了過去。
在飛的過程中，這個黑氣手掌更是變得越來越大。等攻擊到楚寒霄面前時，其大小甚至已經擴張到可以覆蓋這一方天地。
楚寒霄滿臉嚴肅的看著這只遮天巨掌，寂無心也失去了以往的慵懶隨性，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奪魂扇嚴陣以待著。
柳青如和裴少淩兩人也都十分警惕的盯著那只巨掌。
那只手掌距離楚寒霄四人越來越近，它的速度看似很慢，慢到沈魚可以看清楚手掌邊緣那些破碎消失的空間門。
它的速度又似乎很快，快到沈魚只是一個眨眼，楚寒霄四人便被那只巨掌給拍飛出去，躺倒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
寂無心的扇子巨掌的攻擊下化成了碎片，楚寒霄手中那把寒光凜凜的寶劍也在抵擋那只巨掌的過程中斷成了兩截。
莫凡滿臉興奮的看著自己眼前這一幕，或許是因為楚寒霄等人喪失了反抗的內心，他這時候沒有急著直接殺掉楚寒霄，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躺到在地的楚寒霄面前，用充滿挑釁意味的眼神看著楚寒霄道：“重話劍尊，也不過如此。”
他視線又掃過柳青如三人，大笑道：“我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你們算是什麽東西，也敢搶我的人。”
莫凡說完，視線又重新回到楚寒霄身上。
認真論起來的話，自己面前這四人裏，莫凡最討厭的還是楚寒霄。
因為楚寒霄是沈魚的第一個男人，在莫凡看來對方當初就是從他嘴邊上搶走了他即將入口的肉。
莫凡視線下移，落到了楚寒霄手裏緊緊攥著的那把短劍上。
他冷笑一聲，直接伸腳踩在了楚寒霄的手腕上，迫使楚寒霄松開手裏的劍後，莫凡更是一腳直接踢飛了那截斷劍。
斷劍淩空飛起，在空中劃出一抹寒光後竟是直接插進了沈魚面前的地面裏。
斷劍劍身微微顫動著，發出一陣陣悲鳴聲。似乎正在對沈魚訴說著什麽。
沈魚看著眼前的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這一刻開始抽痛起來。沈魚忍不住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偏偏莫凡此時諷刺完楚寒霄幾人，又想起了她來。
莫凡走到沈魚面前，他看著沈魚烏黑的發頂，半是遺憾半是嫉恨道：“小魚，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那麽多女子裏面我最中意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你聽話一點，咱們說不得也能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神仙道侶。只可惜……”
莫凡頓了一下，而後嘆氣問沈魚：“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固執呢？我明明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沈魚抱著頭不說話，雙眼仍死死的盯著自己面前地面上那把劍。
莫凡繼續自言自語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但是是你非要逼我到這個地步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莫凡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舉起自己的手來，他掌心靈光氤氳，只消一點便足以摧毀一個修士的神魂。
但是就在莫凡的掌心即將觸碰到沈魚頭頂的時候，原本滿臉痛苦的沈魚在這一刻卻是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自己面前那把斷劍的劍柄。
斷劍被沈魚緩緩從地底拔出。
在莫凡有些愕然的表情裏，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在場中眾人耳邊響起。
“想殺我？你也配？”
沈魚提著那把斷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雙眼冰冷的看著莫凡，目光中充滿了死寂。
沈魚原本枯竭的經脈，在此時竟是不知為何又源源不斷的產生了靈氣。
莫凡在沈魚的眼神下打了個抖，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莫凡不敢再拖延什麽，急急忙忙便伸出手向沈魚的腦袋拍去。
但此時的沈魚只是微微擡了擡手，她手中那柄先前在莫凡的攻擊下還脆弱的仿佛一張紙的靈劍此時在她手裏卻變得格外堅硬起來。
斷劍在沈魚的控制下狠狠劈向莫凡，其淩厲的劍光甚至直接攪碎了莫凡周遭的空間門。
莫凡被沈魚這一劍逼的往後退了兩步，他的臉頰也被他周圍那些細小的空間門碎片給劃了好多道傷口。
但莫凡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看著自己面前被冷漠充斥滿全身的沈魚，不可置信道：“你都想起來了。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突破它的封印。”
沈魚看著莫凡，看著對方臉上那副垂死掙紮的表情，有些輕飄飄道：“你，是在說它嗎？”
她話音落下，便直接伸手撕破了自己周圍的空間門，然後從裏面拎出一個老鼠模樣的東西來。
那等一下在沈魚手中楞了一下，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沈魚抓到，而後它反應過來後才劇烈的掙紮起來，想要回到莫凡身邊。
沈魚看著自己手中的老鼠，嘴裏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甜文系統？或者說我稱呼你為龍傲天系統會更準確一點。”
那老鼠吱吱幾聲後，鼠口中竟是發出了沈魚熟悉的機械聲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認識你。宿主快救我。”
最後一句，甜文系統是向著莫凡喊的。
只是它這句話剛出口，沈魚便已經毫不猶豫的把它扔到了空中，然後淩空一劍直接攪碎了它的身體。
甜文系統系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它所依附的老鼠身體被毀掉之後，它真正的本體，一枚黑色的芯片便顯露在了沈魚眼前。
那芯片在空中劇烈顫抖兩下，還想要往莫凡那邊逃竄。莫凡見狀也連忙飛身而起想要接住甜文系統。
沈魚瞥了莫凡一眼，隨意向著對方揮出一劍後便阻擋住了對方的動作。
在莫凡退卻之後，沈魚又一劍劈在了半空那枚芯片上。
斷劍與芯片相撞處冒出了一絲火光來。
而在這道火光的映照下，甜文系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與這方世界連接在一起的白色絲線樣的東西也終於顯露在沈魚面前。
一直沈默著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楚寒霄在此時怒吼一聲：“沈魚，毀掉那些東西。”
不用楚寒霄再多說什麽，沈魚已然再次攻擊向了那枚芯片。
在斷劍璀璨的光芒裏，甜文系統身上與這個世界所相接的線路被盡數毀去。
甜文系統向莫凡呼叫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眾人所在的這片空間門也是由外及裏的坍塌起來。
空間門一片混亂，時間門在這一刻也仿佛失去了存在感。
沈魚周圍的一切，魔界黑沈的天空與大地，楚寒霄，柳青如四人，甚至包括莫凡在內，所有人在這一刻通通陷入了沈魚之前在abo世界裏經歷過的那樣的空茫中。
在這個世界裏，唯有沈魚一人能動。
沈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失去了靈氣加持而變得如同一塊廢鐵一般的斷劍，輕聲道：“我是誰？”
空間門如死水一般沈默。
良久後，沈魚的聲音才又再次響起。
她自問自答道：“我是沈魚，我是淩霄宗的大師姐。”
沈魚確實是沈魚，但是她不是那個出生在偏遠小鎮裏沒有修煉資源，靈根還是最垃圾的五靈根的沈魚。
她是出生修仙世家，五歲便拜入淩霄宗，七歲築基，十五歲金丹，二十五化神，到了後來更是以不到百歲之身成功踏入大乘的滄瀾界第一天才。
她是淩霄宗第一位不滿百歲的掌門，她也是以一己之力力壓滄瀾界其他宗門數百年，奠定了淩霄宗滄瀾界第一宗門之位的掌門。
莫凡是誰呢？
莫凡只是一個卑劣的，趁著她渡大乘雷劫才敢出手算計她的小人。
穿越者？甜文系統的真正宿主？所謂的天命之子？莫凡口中所謂的主角？
沈魚想，如果一個世界的主角真的是如莫凡這種，沒有絲毫修煉進取的決心，只知道通過系統用歪門邪道的法子攻略女修，然後掠奪女修天賦的爛人的話。
那麽她覺得，這個世界也委實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沈魚閉了閉眼睛，強大的神魂在一瞬間門席卷了整個魔界，而後又蔓延至整個“滄瀾界”。
沈魚以前其實一直有些不懂自己為什麽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又為什麽一門心思的只想追求強大的實力。
不過當她方才沖破甜文系統設下的封印的時候，她便已然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世界是一個虛假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她身邊發生的一切，包括她的出生，她的天資，她的體質，乃至她的體質所造就出來的特殊“發/情/期”，其實都是莫凡為了攻略她，掠奪她的天賦而特地設置出來的。
那個所謂的甜文系統實際上的龍傲天系統有著一種非常神奇的能力。
在它創造出來的世界裏，如果沈魚答應了莫凡的追求，與對方在一起的話。那麽便等於現實中沈魚答應同莫凡在一起了。
這樣一來，莫凡便具有了掠奪走沈魚天賦的先決條件——即被他掠奪天賦的人必須是他的道侶。
不過龍傲天系統這種掠奪人天賦的能力雖然逆天，但是萬物相生相克，它的這種能力也是有著一定的限制的。
就像是它可以想盡辦法的把沈魚化身的女主和莫凡化身的男主硬往一起湊，給沈魚洗腦女主就應該和男主在一起，或者說些男主就是絕世好男人之類的話。
但是莫凡是怎樣的人，它在自己的世界裏模擬出來的男主就得是怎樣的人。
所以，沈魚經歷的那一個個世界裏男主之所以會那麽渣那麽讓人惡心，其根本便在於披著他們那層皮的莫凡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
而沈魚在最初明明腳踏幾條船踏的挺穩，結果卻突然翻了車。
其原因也是這個世界的沈魚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莫凡在一起，莫凡沒辦法再繼續攻略沈魚。
所以他和系統只能給沈魚制造了一次死亡，然後強制送沈魚去經歷那一次次幻夢，用覆活來引誘沈魚，想要讓沈魚放棄自己的原則，和莫凡在一起。
只不過莫凡沒有料到沈魚對他的厭惡竟然比性命和實力還要更深刻許多。並且沈魚還成功找到了逃脫那一場場幻夢的關鍵。
他沒辦法，只能帶沈魚又回了最初這個世界，想要用自己所謂的第二次“救命之恩”來逼沈魚和他在一起。
但是對於沈魚來說，區區救命之恩可不足以讓她出賣自己。
等到最後楚寒霄幾人到來激怒莫凡，沈魚這才終於找到機會破開了龍傲天系統對自己神魂的鉗制，找回自己真正的記憶。
虛假的“滄瀾界”在沈魚的神魂中破碎。
沈魚閉了閉眼。
等到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她便發現自己正盤腿坐在一處高聳的山頂上。
淩厲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從她身邊刮過，在她身上覆蓋上一層白色。
沈魚緩緩從地面上站起，體內靈氣激蕩，瞬間門便蒸發掉了自己身體上的落雪。
她沿著山頂上唯一的那條羊腸小道往下緩緩走去。
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沈魚一擡眼便看到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她回淩霄宗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
沈魚腳步頓了頓，她與那名男子對視半晌後唇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來。
“師兄。”沈魚輕輕喊了一聲。
“掌門。”男子先是這樣回應一聲。
而後他又道：“師妹。”
男子這一聲很輕，但其中的想念之情卻是毫無保留的傳到了沈魚耳中。
沈魚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便上前幾步撲到了面前男子的懷中。
“師兄……楚寒霄……我好想你。”
面前的男人名叫楚寒霄，是沈魚的同門師兄，同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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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本該為此而高興。
但是當莫凡擡頭看到沈魚臉上那副冷漠的表情時，他卻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沈魚不在乎他口不擇言的攻擊，從另一方面來說,其實也代表沈魚不在乎他這個人。
莫凡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沈起來,他雙眼死死的盯著沈魚，片刻後喉間門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來。
沈魚聽到這笑聲微擡眼看向莫凡的雙眼。
然後她便聽到莫凡一字一頓的對她道：“沒關系的，我不生氣的，總歸……你現在已經成了我的掌中之物了。”
在沈魚疑惑的眼神下，他又自言自語道：“你說得對，我已經在她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門了,能得到□□/愉也是好的,總歸不枉我廢了這麽大的力氣。”
“莫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魚心中警鈴大作，莫凡的話實在是讓她心中深感不妙。
莫凡唇邊勾起一抹笑容來。
下一刻沈魚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莫凡便從之前他站著的位置消失，而後出現在了她面前，且與她僅有一步之遙。
沈魚心中一凜，她下意識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但是莫凡卻在此時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沈魚惱怒向對方看去。
莫凡笑著開口道：“既然你願意同那麽多男人睡覺，那麽想來現在多我一個也不算多了？”
這話實在是輕佻極了。
而莫凡手中的動作也如他口中的話一般輕佻。
他一邊用言語羞/辱刺激著沈魚,另一邊他按著沈魚肩膀的那只手已是想要向極不規矩的地方摸去。
沈魚眼神冷了冷,在對方動作開始不規矩的第一時間門,她右手掌心蓄勢已久的攻擊便已直接攻向了莫凡的頭顱。
沈魚這一擊沒有絲毫保留，攻擊的時機和角度也是刁鉆到了極點。
莫凡被這道攻擊脅迫著松開了抓著沈魚肩膀的右手,他整個人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但哪怕如此，沈魚攻擊他時掌中帶起的猛烈罡風還是劃傷了他的嘴角。
莫凡用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那道傷口。
在收回手看到自己指尖沾染的那絲鮮血之後，他的表情忍不住泛起一絲嫉妒來。
“你一個五靈根的合體期，發出的攻擊的威力卻已經達到了渡劫期。”莫凡停頓一下,他此時看著沈魚的眼神可以說是十分覆雜。
“沈魚，你的天賦可真的是讓我忍不住嫉妒啊。”
越嫉妒，他就越想得到對方了。
莫凡眼中對於沈魚的垂涎之意已經越來越明顯。沈魚看到莫凡這副樣子，也知道自己今日與對方是不能善了了。
沈魚垂了垂眼，下一刻在莫凡還沒有做出其它舉動之前，她便已然重新攻擊向了對方。
哪怕莫凡是救了沈魚兩次性命的救命恩人，但是當他不顧沈魚的意願想要強迫她的那一刻開始。
莫凡對於沈魚來說便只有敵人這個身份了。而對於自己的敵人，沈魚從來都不會手軟。
而且莫凡為沈魚重塑的身體不知道是用了什麽珍貴的寶物。沈魚現在用起來可以說是格外得心應手，與她自己之前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區別。
沈魚與莫凡兩人鬥起法來，層出不窮的法決從兩人指尖發出，然後於半空中相撞。
狂暴的靈力波動從山谷中心升起，而後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原本長滿了各色漂亮花朵的山谷在此時變得狼藉一片。
沈魚一掌拍出，打偏了莫凡向自己攻擊來的一道靈力。那道靈力恰好飛向沈魚之前醒來時躺著的那張墨色石臺。
一聲巨響過後，那張石臺當即分崩離析。
“你……”莫凡扭頭惱怒的看著沈魚。
沈魚卻是不等莫凡說些什麽，一個側身避開對方的糾纏之後，她手中很快便向山谷正上空的天空發出了一道攻擊。
下一刻，那片被沈魚靈力攻擊到的天空便仿佛一塊受到劇烈撞擊的鏡子一樣，從受擊那一點開始碎成了一塊又一塊。
沈魚瞥了一眼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的莫凡，不等對方做出什麽反應，她便立刻往天空碎裂後產生的一道漩渦裏飛身沖了進去。
只要是結界，便一定會有一個中心點。
而沈魚之前與莫凡打鬥是便已經試探過山谷裏的其它地方了。
既如此那這個結界的中心點便很明顯了——沈魚醒來時躺著的那塊墨色石臺。
唯一讓沈魚有點困擾的就是這個結界是莫凡布下的。而莫凡是個大乘期修士，他布下的結界可不是沈魚一個合體期能打得破的。
不過這個問題在莫凡攻擊沈魚，想要控制住沈魚的時候又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沈魚自然是打不過莫凡的，畢竟他們兩人之間門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莫凡攻擊沈魚的目的是抓住沈魚而不是殺/死沈魚，相應的他便不會對沈魚下什麽死手。
這一來便給了沈魚機會，讓她可以瞅準時機，借助莫凡的力量來毀掉眼前這個結界。
結界破碎之後，露出外面黑沈沈的天空來，這處山谷的真實面目也終於顯露在沈魚眼前。
原本開滿了整座山谷的鮮艷花朵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黑底紅心，散發著濃烈腐臭氣息的花朵。
“魔界。”沈魚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由驚了一下。
而山谷地面上那成片的黑色花朵更是讓她心中不安。
“骨生花。”沈魚扭頭警惕看向莫凡，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骨生花是滄瀾界一種只有在魔氣充足的地方才可以存活的花朵。
這種花本身十分脆弱，環境稍有變化，甚至於它周圍的魔氣濃度有些微的起伏，它都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立刻枯萎。
但盡管如此，骨生花還是受到了不少人家的追捧。
因為它的花朵可以使人陷入極深的幻夢，而這些幻夢往往依托於修士內心最向往或是最恐懼之物而生。
因為骨生花的這個特性，滄瀾界不少修士在度元嬰期的心魔劫前都會想方設法尋找一朵骨生花，然後利用它提前探尋自己內心最深刻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但是因為骨生花對於環境的苛刻要求，因此其在滄瀾界一直都是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寶物。
但現在，這尋常人想要見一面都難的東西在這裏，在莫凡的地盤上卻是仿佛爛大街一樣長滿了整個山谷。
沈魚看到這些骨生花的第一時間門便聯想到了自己之前經歷的那一切。
但是很快她又在心裏否認了這種猜測。因為沈魚可以確定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任何跟她穿越的那些世界有關聯的東西。
所以這些世界不可能是她內心最深刻的東西。
沈魚心中念頭轉的飛快，而現實中她在質問過莫凡那一句之後，很快便動身從破碎的結界裏飛了出去。
她身後，莫凡黑著臉看了一片狼藉的山谷一眼後，也是很快便追了上來。
魔界常年漆黑的天空中，兩道靈光一前一後從天空中飛快掠過。
沈魚拼盡全力的往前逃著。
她身後的莫凡一邊貓戲老鼠一樣逗弄追逐著她，一邊向她勸道：“小魚，你別掙紮了，這裏是我的地盤，你逃不出去的。”
沈魚聞言冷笑一聲：“魔界？你的地盤？莫凡，你身為修士卻私下裏跟魔界的人勾結在一起，這事要是被五大仙宗得知，你以為你能討得什麽好處？”
莫凡一邊一掌拍向沈魚的雙腿，一邊似乎有些無奈回道：“修仙者又如何？魔修又如何？這兩者不都是修煉？不都是為了自己可以變得更加強大？既如此，它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在我看來啊，你們這些人就是太過冥頑不靈了。”
沈魚剛剛躲開莫凡的攻擊，下一刻便聽到對方嘴裏這番強詞奪理的話來。
她幾乎要被氣笑了。
滄瀾界的魔修可根本不像是莫凡口中說的這樣只是修煉方式不同。
在滄瀾界，只有那種殺過不少無辜的生命的人才會被修士們稱為魔修。
其他的修士，哪怕是用魔氣來修煉，那他們也僅僅只是修士而不是魔修。
這種人要不就是被五大仙宗的人給滅了，要不就是逃進了魔界茍延殘喘。
莫凡不以為然道：“五大仙宗，也不過爾爾。”
言罷，他頓了一下道：“你的靈氣快用盡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怎麽會和我廢話這麽久呢。”
沈魚咬了咬牙：“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莫凡嘆氣：“小魚，你為什麽非得這樣對我呢？再怎麽說我也算是救了你兩次的救命恩人。你不最是知恩圖報了嗎？怎麽？你現在如此對我，就不怕自己將來良心不安？”
沈魚冷聲回答：“我之前便說過，你救了我，我會加倍報答回去。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出賣自己去報答你。”
沈魚想，或許她終歸還是自私的，做不到為了報答恩人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因為靈力用盡，沈魚逃跑的速度漸漸變得慢了下來。
最終，沈魚與莫凡在魔界一處荒無人煙的曠野下停下了腳步。
沈魚捏緊拳頭，警惕的註視著自己對面的莫凡。
莫凡此時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不知為何，他在一邊向著沈魚逼近的時候，一邊又有些遺憾道：“可惜，我原本想要的並不只是一時的歡愉。沈魚，都是你逼我到這個地步的。”
沈魚聞言心中一動，她只覺得自己這一瞬間門似乎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但是她還來不及去思考這東西是什麽，莫凡便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來。
莫凡輕佻的目光落在沈魚身上，直讓沈魚覺得自己被對方註視著的地方都開始灼燒般疼了起來。
她體內的靈氣已經在方才的逃跑中消耗一空。
莫凡望著緊緊抿著嘴唇的沈魚，表情很是愉悅道：“小魚，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保證你待會一定可以如我一樣快樂的。”
沈魚聞言唇邊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來，她看著莫凡臉上那副勢在必得的表情，只覺得這人實在是陌生極了。
陌生到他已經與她記憶裏那個突然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的恩人沒有絲毫相像之處。
沈魚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她的眼底已經是一片漠然之色。
“你很喜歡我這具身體對嗎？”沈魚瞥了莫凡一眼，意味不明道。
“什麽？”莫凡聞言有些訝異的應了一聲。
沈魚勾了勾唇角，沖著對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
下一刻，她便毫不猶豫的用神識調動起自己丹田裏的最後一絲靈氣，攪爛了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的每一寸筋脈。
沈魚身上瞬間門血流如註。
她這具身體本來就是莫凡不知道用什麽東西重新造就而成的。此時經由身體內部受到此種攻擊，自然是沒有堅持多久便徹底分崩離析，在半空中直接化為了一捧血霧。
莫凡幾乎被自己眼前這一切駭的說不出話了。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那捧血霧散去之後出現在半空中的沈魚虛弱至極的神魂。
良久才從嗓子裏擠出聲音來：“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
沈魚漠然看他一眼，冷笑道：“與你在一起，我只會比死還難受。”
明明莫凡是救了自己兩次的救命恩人，哪怕現在對方有了不合適的念頭，沈魚其實也不應該仇視對方到這種地步。
但是不知怎得，沈魚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對於莫凡的排斥與厭惡。
而她心中的這種厭惡，其實早在莫凡當初第一次救她時便已經產生了。
只不過之前莫凡還沒有露出現在這副模樣，所以沈魚還可以控制住自己內心的這種厭惡，仍然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現在，在莫凡的步步緊逼下，沈魚卻再也無法壓制自己內心這種念頭。
她現在看著莫凡，心中唯一產生的念頭就是希望對方可以去死。
莫凡被沈魚直白的話語說的臉色蒼白，他看著沈魚那孱弱的神魂面容上那抹諷刺的笑，整個人都氣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
他氣過半晌，忽然便咬著牙冷聲道：“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休怪我心狠了。”
莫凡的笑容有些詭異，他看著沈魚，仿佛看著自己摯愛的情人一般道：“沈魚，我得不到你，旁的人也休想得到你。”
莫凡指尖醞釀起一道靈光，那道靈光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其內裏蘊含的巨大能量卻足以徹底摧毀掉沈魚的神魂，讓沈魚再也沒有轉世的機會。
沈魚虛幻的身影就這樣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莫凡那一道攻擊向她襲來。
要徹底死去了嗎？沈魚心道。
她眨了眨眼睛，這一刻心中竟感覺到無比的寧靜。
往日裏的一幕幕在沈魚眼前閃過。
她是五靈根，自小天資便比不過她同族裏那些兄弟姐妹，所以她想要越過他們贏得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喜愛與培養，便只能比她那些兄弟姐妹付出更多的努力。
她最終也確實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但是或許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遭受磨難的。
在她以為自此之後她就將擁有一條康莊大道的時候，她那特殊的遭人覬覦的體質卻是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再後來，莫凡救了她，卻想要讓她跟別的女人一起伺候他。
她為了修煉與活命同時交往了四個道侶，在她以為一切都會這樣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了彼此的存在，然後大打出手害的她第一次肉身毀滅，神魂還被那個自稱為系統的玩意囚禁了那麽長時間門。
這一切，無不讓沈魚感到身心俱疲。
就這樣死去，其實也算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沈魚表情漸漸平靜下來，她的雙眼也緊緊閉上，全然不顧那道已經飛達到了她身前的靈光。
下一刻，就在沈魚以為自己的神魂會被莫凡那一道攻擊徹底攪碎，不覆存在的時候。
一道淩厲的劍光突然劃破魔界黑沈沈的天空，然後以勢不可擋之勢劈在了莫凡那一道攻擊上。
一陣刺眼的光芒之後，劍光與靈光交融抵消，最終都消失於無形之間門。
沈魚眼皮顫抖幾下，半晌才緩緩睜開眼來，然後她便看到自己與莫凡之間門的半空中，此時正有四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背對她，以一副保護的姿態面向莫凡而立。
四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在沈魚目光看過來時方才緩緩收回了自己手中那把晶瑩剔透的寶劍。
而這把寶劍，沈魚最是清楚不過對方屬於誰了。
“寒霄……”沈魚忍不住喊了一聲。
楚寒霄聞聲回頭，向著沈魚輕輕點了點頭。
另外三名男子見到沈魚與楚寒霄之間門的交流，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小魚還真是偏心，一百年未見，她第一時間門想到的還是她的寒霄哥哥。”
沈魚看向說話的那名男子，抿了抿嘴後道：“無心。”
魔君寂無心，是沈魚當初勾/搭的最後一個道侶，同時對方也是沈魚這四個道侶裏脾氣最是古怪的一個。
沈魚雖然還不清楚楚寒霄四個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下意識想要開口先安撫住寂無心。
只是這一次，在沈魚開口之前，楚寒霄便當先開口阻止了寂無心拈酸吃醋的話：“夠了，不要忘記你是來這裏做什麽的。”
寂無心聞言表情瞬間門安靜了下來，他回頭有些依戀的望了沈魚一眼，便又繼續轉身與莫凡對峙起來。
楚寒霄這時候看著沈魚的雙眼認真道：“小魚，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到的，對嗎？”
沈魚不明所以的看著楚寒霄，她只覺得自己此時腦子裏混亂極了。
她能做到什麽？楚寒霄他們四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還有，為什麽他們四個可以如此和諧的相處？
雖說沈魚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之前莫凡口中所說的楚寒霄四人恨她，哪怕她死了也要讓她神魂俱滅這種話。
但是在沈魚的設想裏，楚寒霄四人哪怕舍不得怪她恨她，那他們在一起時也不應該是眼前這副和諧共處的模樣。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沈魚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一刻開始劇烈的抽痛起來。
她面前，莫凡看到楚寒霄幾人，有些嫉恨道：“你來得倒正是時候，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到時候還得一個個的找過去。”
言罷，他不再猶豫，立刻從地面上飛身而起向著楚寒霄幾人攻擊了過去。
楚寒霄幾人見狀也是立刻迎了上去，五人在魔界漆黑的天空裏打成了一團。
他們腳下的地面也因為眾人鬥爭間門不小心洩露出的靈光而被摧毀的一片狼藉。
但是讓沈魚感到有些驚訝的是，楚寒霄四人和莫凡明明都是大乘期，但是此時楚寒霄四人與莫凡爭鬥起來，竟都隱隱落於下風。
而且隨著他們打鬥的時間門越來越長，楚寒霄幾人的處境就越是艱難。到了最後，莫凡甚至可以說是以一人之力壓著楚寒霄四人在打。
這實在是一件顛覆沈魚以往認知的事情。
莫凡皺眉煩躁的看著自己身邊圍繞著的四個人，又瞥了一眼他們不遠處正垂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的沈魚，有些煩躁道：“是你們逼我的。”
下一刻，莫凡閉眼低聲默念了幾句話，等到他睜眼的時候，他身上原本就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便更是往上攀升了一截。
莫凡冷眼掃過楚寒霄四人，他嗤笑一聲後緩緩伸手向著楚寒霄四人的方向輕輕拍了一掌。
一個與他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由黑氣組成的手掌便向著楚寒霄四人飛了過去。
在飛的過程中，這個黑氣手掌更是變得越來越大。等攻擊到楚寒霄面前時，其大小甚至已經擴張到可以覆蓋這一方天地。
楚寒霄滿臉嚴肅的看著這只遮天巨掌，寂無心也失去了以往的慵懶隨性，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奪魂扇嚴陣以待著。
柳青如和裴少淩兩人也都十分警惕的盯著那只巨掌。
那只手掌距離楚寒霄四人越來越近，它的速度看似很慢，慢到沈魚可以看清楚手掌邊緣那些破碎消失的空間門。
它的速度又似乎很快，快到沈魚只是一個眨眼，楚寒霄四人便被那只巨掌給拍飛出去，躺倒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
寂無心的扇子巨掌的攻擊下化成了碎片，楚寒霄手中那把寒光凜凜的寶劍也在抵擋那只巨掌的過程中斷成了兩截。
莫凡滿臉興奮的看著自己眼前這一幕，或許是因為楚寒霄等人喪失了反抗的內心，他這時候沒有急著直接殺掉楚寒霄，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躺到在地的楚寒霄面前，用充滿挑釁意味的眼神看著楚寒霄道：“重話劍尊，也不過如此。”
他視線又掃過柳青如三人，大笑道：“我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你們算是什麽東西，也敢搶我的人。”
莫凡說完，視線又重新回到楚寒霄身上。
認真論起來的話，自己面前這四人裏，莫凡最討厭的還是楚寒霄。
因為楚寒霄是沈魚的第一個男人，在莫凡看來對方當初就是從他嘴邊上搶走了他即將入口的肉。
莫凡視線下移，落到了楚寒霄手裏緊緊攥著的那把短劍上。
他冷笑一聲，直接伸腳踩在了楚寒霄的手腕上，迫使楚寒霄松開手裏的劍後，莫凡更是一腳直接踢飛了那截斷劍。
斷劍淩空飛起，在空中劃出一抹寒光後竟是直接插進了沈魚面前的地面裏。
斷劍劍身微微顫動著，發出一陣陣悲鳴聲。似乎正在對沈魚訴說著什麽。
沈魚看著眼前的劍，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這一刻開始抽痛起來。沈魚忍不住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偏偏莫凡此時諷刺完楚寒霄幾人，又想起了她來。
莫凡走到沈魚面前，他看著沈魚烏黑的發頂，半是遺憾半是嫉恨道：“小魚，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那麽多女子裏面我最中意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你聽話一點，咱們說不得也能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神仙道侶。只可惜……”
莫凡頓了一下，而後嘆氣問沈魚：“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固執呢？我明明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沈魚抱著頭不說話，雙眼仍死死的盯著自己面前地面上那把劍。
莫凡繼續自言自語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但是是你非要逼我到這個地步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莫凡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舉起自己的手來，他掌心靈光氤氳，只消一點便足以摧毀一個修士的神魂。
但是就在莫凡的掌心即將觸碰到沈魚頭頂的時候，原本滿臉痛苦的沈魚在這一刻卻是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自己面前那把斷劍的劍柄。
斷劍被沈魚緩緩從地底拔出。
在莫凡有些愕然的表情裏，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在場中眾人耳邊響起。
“想殺我？你也配？”
沈魚提著那把斷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雙眼冰冷的看著莫凡，目光中充滿了死寂。
沈魚原本枯竭的經脈，在此時竟是不知為何又源源不斷的產生了靈氣。
莫凡在沈魚的眼神下打了個抖，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莫凡不敢再拖延什麽，急急忙忙便伸出手向沈魚的腦袋拍去。
但此時的沈魚只是微微擡了擡手，她手中那柄先前在莫凡的攻擊下還脆弱的仿佛一張紙的靈劍此時在她手裏卻變得格外堅硬起來。
斷劍在沈魚的控制下狠狠劈向莫凡，其淩厲的劍光甚至直接攪碎了莫凡周遭的空間門。
莫凡被沈魚這一劍逼的往後退了兩步，他的臉頰也被他周圍那些細小的空間門碎片給劃了好多道傷口。
但莫凡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看著自己面前被冷漠充斥滿全身的沈魚，不可置信道：“你都想起來了。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突破它的封印。”
沈魚看著莫凡，看著對方臉上那副垂死掙紮的表情，有些輕飄飄道：“你，是在說它嗎？”
她話音落下，便直接伸手撕破了自己周圍的空間門，然後從裏面拎出一個老鼠模樣的東西來。
那等一下在沈魚手中楞了一下，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沈魚抓到，而後它反應過來後才劇烈的掙紮起來，想要回到莫凡身邊。
沈魚看著自己手中的老鼠，嘴裏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甜文系統？或者說我稱呼你為龍傲天系統會更準確一點。”
那老鼠吱吱幾聲後，鼠口中竟是發出了沈魚熟悉的機械聲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認識你。宿主快救我。”
最後一句，甜文系統是向著莫凡喊的。
只是它這句話剛出口，沈魚便已經毫不猶豫的把它扔到了空中，然後淩空一劍直接攪碎了它的身體。
甜文系統系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它所依附的老鼠身體被毀掉之後，它真正的本體，一枚黑色的芯片便顯露在了沈魚眼前。
那芯片在空中劇烈顫抖兩下，還想要往莫凡那邊逃竄。莫凡見狀也連忙飛身而起想要接住甜文系統。
沈魚瞥了莫凡一眼，隨意向著對方揮出一劍後便阻擋住了對方的動作。
在莫凡退卻之後，沈魚又一劍劈在了半空那枚芯片上。
斷劍與芯片相撞處冒出了一絲火光來。
而在這道火光的映照下，甜文系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與這方世界連接在一起的白色絲線樣的東西也終於顯露在沈魚面前。
一直沈默著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楚寒霄在此時怒吼一聲：“沈魚，毀掉那些東西。”
不用楚寒霄再多說什麽，沈魚已然再次攻擊向了那枚芯片。
在斷劍璀璨的光芒裏，甜文系統身上與這個世界所相接的線路被盡數毀去。
甜文系統向莫凡呼叫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眾人所在的這片空間門也是由外及裏的坍塌起來。
空間門一片混亂，時間門在這一刻也仿佛失去了存在感。
沈魚周圍的一切，魔界黑沈的天空與大地，楚寒霄，柳青如四人，甚至包括莫凡在內，所有人在這一刻通通陷入了沈魚之前在abo世界裏經歷過的那樣的空茫中。
在這個世界裏，唯有沈魚一人能動。
沈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失去了靈氣加持而變得如同一塊廢鐵一般的斷劍，輕聲道：“我是誰？”
空間門如死水一般沈默。
良久後，沈魚的聲音才又再次響起。
她自問自答道：“我是沈魚，我是淩霄宗的大師姐。”
沈魚確實是沈魚，但是她不是那個出生在偏遠小鎮裏沒有修煉資源，靈根還是最垃圾的五靈根的沈魚。
她是出生修仙世家，五歲便拜入淩霄宗，七歲築基，十五歲金丹，二十五化神，到了後來更是以不到百歲之身成功踏入大乘的滄瀾界第一天才。
她是淩霄宗第一位不滿百歲的掌門，她也是以一己之力力壓滄瀾界其他宗門數百年，奠定了淩霄宗滄瀾界第一宗門之位的掌門。
莫凡是誰呢？
莫凡只是一個卑劣的，趁著她渡大乘雷劫才敢出手算計她的小人。
穿越者？甜文系統的真正宿主？所謂的天命之子？莫凡口中所謂的主角？
沈魚想，如果一個世界的主角真的是如莫凡這種，沒有絲毫修煉進取的決心，只知道通過系統用歪門邪道的法子攻略女修，然後掠奪女修天賦的爛人的話。
那麽她覺得，這個世界也委實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沈魚閉了閉眼睛，強大的神魂在一瞬間門席卷了整個魔界，而後又蔓延至整個“滄瀾界”。
沈魚以前其實一直有些不懂自己為什麽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又為什麽一門心思的只想追求強大的實力。
不過當她方才沖破甜文系統設下的封印的時候，她便已然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世界是一個虛假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她身邊發生的一切，包括她的出生，她的天資，她的體質，乃至她的體質所造就出來的特殊“發/情/期”，其實都是莫凡為了攻略她，掠奪她的天賦而特地設置出來的。
那個所謂的甜文系統實際上的龍傲天系統有著一種非常神奇的能力。
在它創造出來的世界裏，如果沈魚答應了莫凡的追求，與對方在一起的話。那麽便等於現實中沈魚答應同莫凡在一起了。
這樣一來，莫凡便具有了掠奪走沈魚天賦的先決條件——即被他掠奪天賦的人必須是他的道侶。
不過龍傲天系統這種掠奪人天賦的能力雖然逆天，但是萬物相生相克，它的這種能力也是有著一定的限制的。
就像是它可以想盡辦法的把沈魚化身的女主和莫凡化身的男主硬往一起湊，給沈魚洗腦女主就應該和男主在一起，或者說些男主就是絕世好男人之類的話。
但是莫凡是怎樣的人，它在自己的世界裏模擬出來的男主就得是怎樣的人。
所以，沈魚經歷的那一個個世界裏男主之所以會那麽渣那麽讓人惡心，其根本便在於披著他們那層皮的莫凡本身就是這樣一個人。
而沈魚在最初明明腳踏幾條船踏的挺穩，結果卻突然翻了車。
其原因也是這個世界的沈魚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和莫凡在一起，莫凡沒辦法再繼續攻略沈魚。
所以他和系統只能給沈魚制造了一次死亡，然後強制送沈魚去經歷那一次次幻夢，用覆活來引誘沈魚，想要讓沈魚放棄自己的原則，和莫凡在一起。
只不過莫凡沒有料到沈魚對他的厭惡竟然比性命和實力還要更深刻許多。並且沈魚還成功找到了逃脫那一場場幻夢的關鍵。
他沒辦法，只能帶沈魚又回了最初這個世界，想要用自己所謂的第二次“救命之恩”來逼沈魚和他在一起。
但是對於沈魚來說，區區救命之恩可不足以讓她出賣自己。
等到最後楚寒霄幾人到來激怒莫凡，沈魚這才終於找到機會破開了龍傲天系統對自己神魂的鉗制，找回自己真正的記憶。
虛假的“滄瀾界”在沈魚的神魂中破碎。
沈魚閉了閉眼。
等到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她便發現自己正盤腿坐在一處高聳的山頂上。
淩厲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從她身邊刮過，在她身上覆蓋上一層白色。
沈魚緩緩從地面上站起，體內靈氣激蕩，瞬間門便蒸發掉了自己身體上的落雪。
她沿著山頂上唯一的那條羊腸小道往下緩緩走去。
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沈魚一擡眼便看到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她回淩霄宗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
沈魚腳步頓了頓，她與那名男子對視半晌後唇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來。
“師兄。”沈魚輕輕喊了一聲。
“掌門。”男子先是這樣回應一聲。
而後他又道：“師妹。”
男子這一聲很輕，但其中的想念之情卻是毫無保留的傳到了沈魚耳中。
沈魚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便上前幾步撲到了面前男子的懷中。
“師兄……楚寒霄……我好想你。”
面前的男人名叫楚寒霄，是沈魚的同門師兄，同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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